带,我停了下来,这回总算能听到妈妈在说些什么了。
“马奇,你得明白,有时候,人们会占有土地,他们想在自己的土地上做什么都行。”妈妈为迈克舅舅倒了一杯水。他把那顶西雅图音速队的棒球帽摘了下来,拿在手里扭绞起来。“他们拥有那块土地上的一切,包括树在内。”她说。
“你不可能拥有一棵完整的树。”我说。
妈妈把手一摊,有那么一会儿,她看起来就像一棵树,但只有那么一会儿。她站了起来,对迈克舅舅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说,“你看,这种逻辑你要怎么办?”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也不认为她是在问我。我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以免她听不懂:“你不可能拥有一棵完整的树。”
妈妈叹了一口气,从客厅走进厨房。我又张嘴准备再重复一遍,这一次要提高音量,好让她在厨房里也能听到。
但迈克舅舅比我先开口。他一边语气和缓地说话,一边轻轻抚摸我的手臂。他的声音非常柔和,就像一股幽深无阻的水流,声线平稳有力,随着手的动作微微起伏。我感到自己就像一只猫咪,正在被慢慢地安抚。
“马奇,你能解释一下吗,‘一棵完整的树’是什么意思?”
“一棵树,”我说,“可以由一个根系构成。它包括无数分枝,能从主干延伸至一英里以外,甚至好几英里。一棵树还能在自己周围形成一个局部的微气候,包括它吸入的二氧化碳和产生的氧气之类的大气元素。所有的动物都要吸入氧气,人类也不例外。地界线或许能把一棵树划在其中,但不能包含一棵完整的树——根系与微气候,所以,土地业主无法拥有一棵完整的树,而且——”
我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刚才屏住呼吸说了那么多,我的视线已经开始变窄——每次呼吸不够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差点因为缺氧而昏倒。不知当树缺乏二氧化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