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好,这才打开了他那边的车窗,尖锐的声音总算散去了。直到这时候,我才能睁开眼睛看看窗外。
车窗外到处都是树。一棵又一棵的树从我眼前飞快地掠过,快到我无法分辨出它们的种类。我们正与整个森林擦肩而过。
我们开车经过一整片森林,这使我感到自己正被许许多多的树包围,内心安定而柔软,仿佛朗达办公室里不停流淌的水,只不过更加强烈。这是一种在水流表面之下更深层的涌动。
车子停了下来,我们到达了高高的山坡。从这里,我可以俯瞰整个广袤的森林。那是一片浩瀚的绿色海洋。我向四周扫视,从这一边看到那一边,努力记住自己所能辨识出的所有树种。到处都是横生的树枝,有的正在萌芽,有的已经开花,松果与针叶点缀其间。
我的视线完全被树填满。
“这些是白桦树,对吗?”迈克舅舅指着我们头顶上的三棵小树问道。我仔细地看了看,发现它们长着灰白色的树皮、绿色的树叶,还有一些残留的花瓣,很明显是一种落叶树。落叶树的叶子每年秋天都会掉光,到来年春天又会重新长出新叶。
“确实会有人把它们当成纸皮桦,但其实不对。”我说,“这是红桤树。”迈克舅舅走过去摸了摸树皮,说:“可树皮明明是白色的呀,不是红色的。”
“没错,”我说,“这种树的树皮就是灰白色的,但不像纸皮桦那样会片片剥落。它们叫作红桤树,所有桤树的拉丁学名都叫Alnus,这一种叫作Alnus rubra。”
我对红桤树不感兴趣,它们爬起来并不怎么有趣。不过,我倒是对它们旁边那棵小小的道格拉斯冷杉很感兴趣。
我走到这棵树跟前,很快就发现了一处落脚点——一个断枝形成的老树桩。我踩上去,纵身跳到一根低低的树枝上,这些树枝都非常结实。周围的树在我头顶上向天生长,强壮的枝干组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