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我看见了隔壁的一棵西部红雪松。妈妈说,她会去跟邻居谈谈,看能不能让我去爬这棵树。
开门的男人有着成年道格拉斯冷杉一般的肤色,灰色的鬈发活像一团钢丝球。妈妈把我介绍给这个男人,又告诉我,他的名字叫克莱顿先生。和妈妈谈了一会儿之后,克莱顿先生带我们到他的后院去看那棵红雪松。它强壮的根系稳稳地扎在地上,摊开成一个圆圆的底座,树干越往上越细,覆盖着厚厚的红色树皮,有些地方已经剥落。树枝未经修剪,朝着天空肆意生长。红雪松最适合用来攀爬。我心里默默盘算,从地面到最高处的枝条需要几步才能爬到。
克莱顿先生打量着这棵树。他一会儿抬头,一会儿低头,斜着眼睛看那红红的枝干。细嫩的枝叶在他脸上投射下网状的阴影,随着他脑袋的移动,他的脸有一瞬间混杂上了棕与黑的颜色,就仿佛树枝在他棕色的皮肤上纵横生长。
克莱顿先生扭过头来对妈妈说:“他到底想爬到那树上去干什么?”
“就是为了爬树,”妈妈回道,“没别的目的。一爬上去,他就会下来的。”
她看向我,我立即移开视线,可又很快意识到,她看我是为了得到我的认可。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她告诉过我,如果她朝我看过来,那就意味着她需要我的认可。有时候,我会记起这一点——通常是在公共场合。但大多数时候,尤其是在家里,我通常会把这件事忘个精光。
这一回,我恰好记得。
“我只是想爬树,”我说,“爬上去就立刻下来。”我附和了她的话,想着这么说应该没错。
克莱顿先生搓搓下巴,转过头来盯着我看。我很想移开目光,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要是能把他的脸冻住就好了。我喜欢他的脸,可我没法直直地注视他。于是,我想,要是能冻住他的脸,仔仔细细审视一番,不用担心他会动来动去,那该有多好。接着,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