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摇摇晃晃地去了,许明意无奈,唯有交待了让下人好生照看着。
爹不愿走,儿子自然也走不掉。
至于城中宵禁,于这父子俩而言自然是形同虚设的,大可想呆到何时便呆到何时。
许明意带着吴恙去了园中散步。
园中石灯蜿蜒,抬首夜幕繁星璀璨。
春夜里的清风微带着凉意,拿来解酒倒是恰好。
二人走得很慢。
许明意穿一件月白绫裙,杏色金线织莲纹绸衫,藕色镶南珠绣鞋,柔软轻盈,一如她此时的心情与状态。
这一刻,她身上的松弛与安心,是由内而外的。
吴恙也慢了下来,脚步慢下来,心情也慢下来。
二人就这样慢慢走着,慢慢说着话。
“可还记得此处吗?”
女孩子抬起手,衣袖垂下随风轻动,露出一截雪白皓腕,纤长手指指向长廊方向。
吴恙看过去,笑着颔首:“自然记得,那晚我可险些被你一支簪子破了相——”
而后又认真道:“那是你我初见。”
许明意弯起嘴角。
初见啊……
是也不是。
她笑着抓起他一只手腕,带着他往廊中走去。
二人在廊沿边坐下来,看着廊外漫天星辰。
“王爷如今是何打算?”许明意的脑袋靠在吴恙肩上,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不着急,当下不变可应万变。”
许明意轻轻点了一下头。
也是,如今尘埃落定,如此也算以退为进,到时谁着急还说不定呢。
有些事情如果太过着急,反倒要多费力气和口舌,倒不如先冷上一冷,静上一静,晾上一晾。
且正如祖父说得那句——到手的东西,难道还能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