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豁出命也会办到。
他并不觉得荒谬,也并不认为这些人面孔反复,实在不堪。
不过只是些在夹缝中想方设法想要活下去的可怜人罢了……
父皇倒下了,这些宫人们便陷入了茫然不安之中,想要寻求庇护也属正常。
可他给得了这些人庇护吗?
甚至他也是茫然不安的……
只是他的不安与宫人们稍有不同——
而就在今日,就在方才,他竟头一次生出了“父皇或许不该醒来”的想法。
不是因为那只重重砸在他眼睛上的药碗,虽然真的很疼,很疼。
而是因为看到解首辅险些被发落杖责——
在父皇昏迷的这段日子里,不,甚至在此之前,一应困局皆是解首辅他们在费心应付,父皇……造成了这一切恶果的父皇,当真没有资格这般对待他们。
大庆的百姓们也不该被如此对待。
“殿下眼睛受了伤,不如先回东宫歇息可好?”内监在旁提议道。
“不必了。”一阵寒凉秋风袭来,太子拢紧了披风,咳了两声后,道:“去内阁。”
纵然政事上帮不上忙,但他至少还应当代父皇向解首辅和诸位大人赔不是。
他一路来至内阁书房外,隐隐听得书房中几位大人似有分歧之音,便暂时未让内监上前通传,而是自己单独走了进去。
内阁书房分内外两间,解首辅等人在内室议事,太子听着,下意识地在屏风后驻足。
他听到许许多多叫诸位大人们焦头烂额之事,与惊人的灾民数量……
心里有个声音在对他说——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男孩子缓缓握紧了白皙细弱的手指。
或许,他也该替大庆做些什么……
可他能做什么?
……
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