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熹怀着既忧虑且期待的复杂心情,走下长堤,离开万柳山庄。
今日所知道的一切,给他带来的冲击委实过于巨大。
太宗弑父杀兄的血腥往事,一直都是杨氏皇族的禁忌话题。
此后,历代天子,包括太宗本人皆吸取教训。
早早地就定下储君,册立太子。
“东宫……龙椅……”
杨熹想到乌北共尊,威服天下的泼天权势,心头一阵火热。
“不管下场如何,是成是败,况先生有一句话总归没错,只要踏入夺嫡之争,便有进无退,容不得反悔。”
加封亲王之后,他和四皇子斗得厉害。
后者已经当上太子,入主东宫。
若是登基大宝,自己能有活路可走?
“成大事者哪有顾及手足、亲情的道理。”
杨熹眼神一凝,透出狠绝意味。
倘若况长生真能斗败羽清玄,重新执掌天命宫。
别说入主东宫做太子,让父皇退位都不为过!
……
……
长堤之上,况长生气血凝神形,截断大江流。
佝偻的腰身挺直如山,显得巍峨庞大,极为迫人。
如渊如海的气血收拢回到躯壳,激得白浪掀起数丈之高。
他复又坐了回去,等待大鱼上钩。
惊涛拍岸,那支细长竹竿却丝毫未动。
“师尊,这场赌局你做得那么大,有没有想过输了该怎么收场?”
少顷,长堤之后显出一道人影。
身材高大,青色长衫,眉目之间流露矜贵之气。
“赌徒从来不会考虑后果,他们只想着下一把就能翻本,然后再去赢更多。而我,更是输红眼的赌徒,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况长生并未回头,淡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