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空洞的瞎眼,其中填满了某种异样的情绪。
一笔一画如同炭火炙烤,深深地烙印在心里。
“前、前辈,这是什么字?”
残疾少年鼓足勇气问道。
他头一回感受到学习的快乐。
无论是捡到自己,任其长大的伙房师傅;
亦或者动辄拳打脚踢,打骂取笑的杂役房师兄。
他们都不会出于纯粹的热心教上半点有用的东西。
识字?
残疾少年这辈子都未想过。
“陆。”
陆沉笑着答道。
“记住了,这是陆地的陆,也是我的姓,陆沉的陆。”
残疾少年攥紧右手,用力地点头,表示他绝不会忘记。
陆沉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细致说道:
“你若不喜欢那个称呼,大可给自己取个名字,比如,陆人甲怎么样?”
“人为万物之长,甲是天干之首,我觉得挺不错。”
“你若喜欢,明后两天过来,我再教你写剩下两个字。”
“哈哈,倒不是非得让你多走这两趟,刚学识字,一天一个就行了,熟悉了笔画再多练。”
残疾少年愣在原地,好似怔住。
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空洞的眼眶泛红,却并无泪水流下。
在他十七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谁会想过取名这回事。
伙房师傅说:
“你没爹没妈,不知道给谁生出来,叫狗杂种正合适。”
杂役师兄们讲:
“生下来眼瞎,还跛脚,必定是上辈子做了孽,今生来偿还,活该用狗杂种这个贱名。”
渐渐地,残疾少年也就默认了。
“陆,人,甲。”
他喉咙里像是含了一块火炭,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