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巡,木讷汉子的话也多了起来,好些平时不敢说的话,这会儿都说了出来,言语里有好些吐槽自家媳妇儿的,说是吐槽,实际上不过也是轻描淡写,不过是发发牢骚。
等到一坛子酒见底,汉子就此睡去,鼾声大作,农妇看着一桌子吃完的饭菜,也不觉得有些什么,只是笑意不减。
顾泯坐在桌前,细嚼慢咽。
农妇忍不住赞叹道:“到底是城里的公子,这酒量也是厉害。”
顾泯笑着和她说了数句,然后便起身,朝着院子里走去,说是要吹吹凉风。
白粥早就已经站在院子里了,看着天边月,这位崇文楼的得意弟子,思绪纷飞。
顾泯站着她身后说道:“我这算是帮你一忙了,以后有什么好事儿,得想着我。”
白粥微笑道:“没问题。”
顾泯哈哈大笑,脸色微红。
白粥忽然一本正经说道:“我忽然发现,和你走这一程,比过往二十年几年读得书都有意思。”
顾泯一屁股坐在矮小的土墙上,轻声说道:“过好些年,等你老了,想着年少的时光,这一段也会很有趣。”
白粥不反驳,因为她认为也是如此。
“顾泯,我想和你做朋友,若是以后没有做出各自生厌的事情来,希望我们能是一辈子的朋友。”
白粥认真且平静。
顾泯仔细想了想,想起这些时日他们经历的事情,说的那些话,然后点头,说了一声好。
白粥伸出手指。
是小拇指。
顾泯一怔,随即无奈道:“怎么这个事情,所有地方都统一的?”
白粥没说话,这是她难得小孩子气的时候。
顾泯伸出小拇指,和白粥的小拇指勾在一起,然后各自用大拇指印了一下。
这就是一个小小的契约,各自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