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抿了抿唇角,忽然眼眸亮了几分:“最近我跟杨老师学了挺多。”
以前,她总觉得怀才不遇,时运不济。自从进了明远,尤其经受杨元元指导之后,才发现自己以前是才疏学浅,却又不知天高地厚。
颜真惊异道:“杨元元不是一直故意打压你,逼你练基本功,根本无心指导你吗?”
明媚摇摇头:“杨老师的确不喜欢我,对我的态度也很冷淡,要求苛刻,但是有一件事我直到这两天才想明白。”
那日近距离观赏杨元元表演了《最后一天》,她回头细细揣摩了一整天。等自己再练跳时,水平和内心感悟已大有不同。
“我终于明白了,杨老师对我所有的挑剔和批判,并不是故意吹毛求疵,也不是故意针对打压,她是真正看到我存在的问题。”
颜真不解地看着她:“怎么说?”
“我从小到大差不多学了十年芭蕾,但毕业来到凌江闯荡的这几年,几乎都在跳现代舞,总之艺术团安排表演什么,就跳什么,我早把芭蕾的一些基本要领和感觉给弄丢了。”
听到这里,颜真已经懂了,“这么说,之前我们误解杨老师了?”
明媚认真地点头:“至少,在芭蕾专业领域里,她对得起‘名家’二字。”
“这好啊!明媚,等会你好好表演,如果能让杨老师满意,她会投票给你的。”
“看网络投票的数据,我对入围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只能说尽力跳好这一场。”
明媚在镜子前站得笔直,十指攥得紧紧的垂在两侧。
她不想让颜真担心,所以有句话忍住了没说。跟霍文山在茶馆见面后,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天——很可能是自己在明远的最后一天。
这时,舞蹈部其他两名女同事结伴走进来,看见明媚和颜真,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并无所顾忌地高声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