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起身胸有成竹:“大帅想撑多久,河湟就能撑多久。”
“二哥放心,他三边总督纵然扼守陕甘,河湟也困不死诸位。”刘承运道:“河湟地势特殊,我认为明年即使不下雨,也不会出现大旱。”
他解释道:“秋天下过最后一场雨,雨水都在山上,凝成高山雪顶,等到开春哪怕不下雨,桃花汛来了,照样能灌溉田地,因此明年或许谈不上丰收,平年吧。”
听见这话,刘承宗咧嘴笑了起来,承运不像别人,不论任何问题,刘承运都总能用深入民间百姓的亲身体验来给他回答。
他问道:“也就是说,我们能撑整整一年。”
“至少一年。”承运道:“民间粮食还很充足,只要不铺张浪费,大帅下个禁酒令,修起水车、种抗旱的粮食,到明年这个时候,兵粮上可能会紧张一点,但民间不会有事,更不会出乱子。”
“那就按两年算,时间足够了。”
对待旱灾的看法,刘承宗向来报以最悲观的心态,河湟没有旱灾的趋势,他还能抱有一丝侥幸之心,但如今有了趋势,他很难去幻想旱灾很快就能停止。
就算三年不下雨,在这个时代都不算夸张。
刘承宗对承运道:“我们为了粮食,河湟算是百业俱废,不能让旱灾再毁了河湟的收成。”
他口中的百业俱废并非谦辞,河湟原本有能力供养大量脱农人口,投入手工业、服务业。
在土地产出没有大变化的前提下,庞大的军事人口挤占了这些名额,更何况河湟的赋税很低。
这并不是低在名义税收上,他们买走了百姓一半的粮食收入;而且还有着接近中原十倍的间接盐税,尤其后者,搁在哪都是恶政。
但河湟好就好在对普通百姓,只有这一样恶政。
这里没佃户、没人头税、没田税、没摊派,百姓不单负担得起,而且还吃得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