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练他们吧。”刘承宗把这事压在心头,对王文秀道:“把步兵训练标准化,精细到一个新兵入营,需要操练多少科目、每个科目多少天或总的科目需要多少天。”
王文秀抱拳应下:“是!”
“除此之外……现在还不好练,咱们的人基本都会骑马,将来下一批新兵,还要教他们骑马,能马背行军就行。”
刘承宗道:“半年一个营,如何?”
王文秀有点为难。
练兵不难,难在他不知道刘承宗将来丢到自己手上的是什么人。
脱伍边军、卫所逃兵、落第秀才、乡野农夫、逃荒饥民、积年老贼。
训练这些人需要付出的成本不一样。
有基础的人,整编一个月就能成军。
而没基础的人……王文秀觉得这世上绝大多数人的性命,不值得训练半年。
他们这些陕北叛军,脑子里有着和刘承宗一样的物价,一石米粮是五两银子,训练半年等于三十两银子。
王文秀说:“将军,我一个月就能让他们听懂指令看懂令旗上战场。”
刘承宗知道,王文秀说得对。
练兵再久,不上战场也是新兵,实际上专门练一俩月,跟老兵混编,行军、调度、打仗,活过前仨月就是老兵了。
“我知道你说的是划不划算的问题。”
刘承宗摇头道:“但这儿汉人太少了,这不是划算不划算的问题。”
“等汉人死光,别人会认为你的儿子是个达子,我的儿子是个番子,他们可能在别人眼中是任何东西,但绝不会是个汉子。”
“我们就真只能在这永镇斯土了。”
这其实是刘承宗最担心的事。
他摇摇头,拍了拍王文秀的肩膀:“就这样定了,半年一个营……他妈的,我得给王自用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