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危险啊,一世富贵不够,你想干嘛?
死了打算住太庙呢?
马队踏过荒芜田地的背影远去,蒋应昌长长松了口气,揉了揉肿起的眼袋,很久没有熬过夜了。
把官印系回腰间,他转过头,初升的阳光照在脸上,彻夜未眠让他非常虚弱,迎着日光倍感眩晕。
但合水县城还在。
吊桥落下,大股县民奔涌而出,妻儿跑在最前,一向贤惠羞怯的妇人猛地扑在身上,面目憔悴梨花带雨。
蒋应昌只报以憨笑:“夫人,回,回家再抱,这么多人瞧着呢。”
待妇人含羞退开,知县抱起五岁的儿子笑问几句,随即被人群里的生员们围在中间。
人们七嘴八舌地问:“先生,那贼兵没伤了你吧?”
蒋应昌无声笑了好一阵,才松了口气道:“毫发无损。”
“刚刚先生与那贼兵说了些什么?”
“那不是贼兵,是延安府巨寇刘承宗。”蒋应昌的脸上既有人小力微的无奈、又有劫后余生的骄傲,最后洒然笑道:“劝了劝,他不投降。”
说罢,他没等众人笑完和奉承,便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扬臂指向城外车辆,点了个县学生道:“快,召集民夫将钱粮运入城内官库,封闭城门清点此次县中损失。”
众人对那些钱粮好奇的很,几个县学生员去召集百姓,仍有人聚在一旁好奇问道:“大人,贼兵怎会留下钱粮?”
“本官要来的呗,我说小县尤为穷困,就是抢了钱粮也不能让他们都带走,他们还不错,都是缺饷乱兵,良心尚存,真给县里留了点。”
百姓们欢天喜地把蒋知县接进城内,临走到城门洞,蒋应昌看前面尸首摆了一地,又回过头望向早已走远的西城外。
回到县衙,生员们还在衙门外清点,此次蒋知县深入敌中要来的钱粮,蒋应昌已接连下达数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