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扫而空,抽出刀来又看一眼,终于被不舍填满,但他又咬咬牙合上了。
“这刀跟我十几年了,就沾过一次血,还是好几年前杀了逃跑的弟兄,没他妈立下啥功勋。”
他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脸上带着狠色道:“就他妈跟我一样,保养良好膘肥体壮,有他妈啥用嘛?拿着!”
战刀被硬塞进贺勇手中,贺人龙道:“你这次去,还有另一件事要办,多带几个人,必须是米脂的老兄弟,四处打听过去鱼河堡出去的弟兄,还有米脂落草的后生,都见一见。”
“能喝酒吃肉,就说说话;能互通声气,就通通气。”贺人龙叮嘱道:“最好找着那些贼营,就留个弟兄在营里玩耍。”
贺勇被说愣了,顿了顿才结结巴巴道:“将军,这可是通贼啊?”
“那就通贼呗,你知道杜文焕是谁吧?知道他今天见我第一句话是什么?”
贺人龙没去看贺勇,他驾马直行,稍往前走了半个马头。
贺勇只能看他背影听见声音:“官署里站了一群游击将军,有俩是榆林举荐将才上去的,有个是将门出身,没有武举,都是年轻小娃。”
“他今天见我说起从前,第一句就说他当游击将军那年我是守备,今日见我,我还是守备,那群娃娃在笑。”
“多好笑啊?十几年过去了,他叔叔杜松死十年了,他儿子都是宁夏总兵官了,我贺人龙!贺人龙还是守备。”
贺勇说不出话,只能亦步亦趋跟着贺人龙踱马。
朝前走了十余步,贺人龙才面色平静地转过头:“兄弟,这十几年,我们在干嘛?”
贺人龙的话像根大棒子,重重敲在贺勇脑门儿上。
那年贺人龙考上武举。
贺勇正在常家的大院里当长工,他娘挎了一篮子鸡蛋,不由分说把他从常家大院里拽出来,牵着交到贺人龙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