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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鱼河堡(1 / 4)

刘承宗焦躁地蹚进浅浅的无定河,撩起带绒毛的红色甲裙下摆,蹲下身子用颤抖的手把水囊按进河里。

二月里结着冰花的河水冰凉刺骨,灌进喉咙更让人冷到牙根发酸,紧跟着仿佛整个喉咙都被攥住。

他起身后退几步眯起眼睛,视线越过对岸干涸河床与枯草,看向更远处层峦起伏的荒山秃岭。

旱灾让陕北变了模样。

过了半晌,腹中饥饿带来的心慌稍轻,他才按着腰间雁翎刀柄,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干裂沙堆河床走向官道。

官道旁枯树拴着匹蒙古杂花马。

马儿很乖,就是有点瘦显得脑袋巨大,几个月前长长的刘海儿还是白色的,名字也还叫三膘。

不过后来它主人发神经,用红硃染料把刘海儿成赤色,名也改了,叫红旗。

红旗身上背负不少东西,辔头鞍鞯自不必说,马臀左边挂弓箭、右边还别了两只大雁。

大雁下边是条精瘦的黑毛陕西细犬,跟红旗的命运一样,从前它苍彪,后来改成了小钻风。

小钻风浑身毛发湿漉漉的刺炸着,冻得浑身发抖还不忘鼻子翕动去嗅大雁的味道,清澈口水顺着嘴边在地上淌成一滩。

刘承宗有问题。

他有两份记忆。

就在不久前,一场高烧过后,脑海中除过去十八年记忆外,多了份来自四百年后的记忆。

两份记忆相互交织,矛盾的很,严重影响正常生活。

就说这坐骑吧。

从前他看见这黑毛蒙古马,第一反应是亲切的唤上一声三膘,添上把草料。

现在给小马儿染了头红毛不说,看见就要叫红旗,甚至还想给它挂个发动机。

刘承宗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猜测可能那份记忆的主人魂魄都被他吞了……因为他确实很饿,一连数月没吃饱过,别说有个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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