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鹏问:“果汁厂真能保证有多少收多少?”
傅禾禾看纪鹏都到这时候还磨叽,道:“我信得过三叔,咱家都这模样了,还有啥好担心的?除了一身的力气,你还有啥?”
骂完了纪鹏,傅禾禾对傅松道:“三叔,咱以前没做过生意,啥都不懂,这事儿还得你帮忙拿个主意。”
“刚开始也不用去外面收,先把附近山上的酸枣摘了,卖了以后就有了本钱,然后再去别的村收,这样越滚越大。”
傅松说得简单明了,纪鹏和傅禾禾一听就懂,心里踏实了不少。
傅禾禾道:“那得抓紧了。”
纪鹏道:“明天我就上山。”
回去的路上,傅松走得很慢。
梁希说得对,自己就是想得太多太长远了,做事的时候时不时抬头往前看,算算还差多少,而每次抬头的时候,都会觉得丧气。
他感觉自己像鲁迅先生笔下铁屋子里的那个人,因为清醒着,所以更痛苦。
知易行难,他突然有些理解郑昆那些人的心情了。
可他不想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总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才对得起重活一世。
今天的所见所闻,让他突然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里,无他,犯了眼高手低、骄娇二气等知识分子身上的“通病”。
三年的夏天,他骑着自行车跑遍营县、南平做调研,虽然辛苦,但那时他是充实的。
后来赚了点钱,便再也弯不下腰,去亲耳倾听农民们在想什么,怎么想的,想要什么,最紧迫的困难是什么,自以为是地以为建几个厂就能帮助农民增收,让他们对自己感恩戴德。
对于“小事”他越来越没有耐心,只想着去做一些“大事”。
他知道,并不是因为自己赚了钱后才变了,而是他骨子里就有知识分子的臭毛病。
没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