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礼亲王跟皇帝也就是道了几句家常,却已经能从皇帝寥寥数语中听出他言语中深深的恐惧,那是一种对暮年、对死亡的恐惧。
礼亲王扶着长随的手,下了地,一袭五爪九蟒袍昭显着他高贵的身份。
之前礼亲王躲在马车里,康鸿达还能当没看到礼亲王,可现在,他就避不过了。
康鸿达悠然朝礼亲王走了过来,唇角含笑,潇洒自若。
礼亲王直直地望着康鸿达,以皇帝现在的状态,康鸿达想要哄得皇帝对顾玦和太子出手,再容易不过了,毕竟顾玦和太子有皇家血脉,他们的年富力壮是皇帝此刻最渴望却不可得的东西。
“王爷。”康鸿达含笑对着礼亲王揖了揖手。
“康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礼亲王开门见山地问道,平日里亲和的面庞上此时不苟言笑。
面对礼亲王的质问,康鸿达依旧眉眼含笑,从容自若,解释道:“宸王私自调兵进京,并令玄甲军和禁军动手,人证物证俱在,宸王分明是想谋反!”
“不过,宸王素有贤名,康某也想给宸王一个分辩的机会,一早到此想见一见宸王,可宸王府拒不开门!”
“宸王真是好大的派头!”
康鸿达叹息着摇了摇头,脸上没有分毫的怒色,如往常般风流倜傥。
礼亲王懒得与康鸿达争辩,只是指着王府大门道:“本王要进去!”
康鸿达笑了笑,伸手对着礼亲王作请状,笑容温润如春风,通情达理地说道:“王爷既然想进去,康某自然不会阻拦王爷,只看宸王让不让吧。”
礼亲王话都懒得跟他多说,拂袖而去,一直走到一侧角门前。
他的长随抬手叩响了角门,表明了身份。
很快,那道角门就被人从内打开了,门后是一个身形精干、眸中精光内敛的中年人,恭敬地请礼亲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