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不远的玉芙胡同口租了个小院儿,正式当了她的工作室。
后樟是她请的个小工,今年十五,从前也是荀小匀戏班的,算知根知底。这小子以前也学戏,加之手也巧,人也机灵乖巧,平常都喊羊“师父”,到真跟她收的个学徒似得。
往外跑的事儿都是后樟去办,今儿这小子出去买扣子这会儿都没回来,羊看钟好几次了。
梅粒那头给她扯着布料,她拿剪刀一滋溜划得尺寸才准。爷们儿也不是说“见不得人”,就是都是太耀眼的人物,在她这里常来常往羊觉得“不像话”,“影响她生意”,所以,来她这边,接她也好,陪她也罢,都得避着人。而且她小店面的事,除非她开口,都不得插手!这是规矩。
“饭点了,这小子是不是跑出去吃独食儿了。”梅粒笑说,
羊蹙眉,“不会,后樟不好吃,是不是哪儿堵车…”她又看钟。梅粒拿出手机,“我看看哈,这会儿路况……”他手机通着卫星,能上天眼内网,一扒拉,哪儿出点大事是能立即得知。
正瞧着,这小子回来了。
“师父,”后樟捧着一蓝袋子扣子给她,羊扒拉了扒拉也没说什么,“后头给你留饭了,去吃吧。”
“嗯。”后樟上后屋去了。
等梅粒去上班儿了,羊才把后樟招呼到跟前来,
后樟看着就要跪,羊一烦,“跟你说多少遍,别一腿咕噜软就要跪!”这都是从前在荀小匀那里养成的“旧恶习”,荀小匀对戏班子里的孩子才严苛,“师道尊严”得厉害,谁犯了错儿见了他都得跪!
“师父,我错了,刚儿回来晚了,扣子也买少了几样,”后樟忙着认错,
羊盘腿儿坐软蒲团儿上,腿上摊着一块墨兰缎面儿。是呀,她要的配这上头的金扣子没给买回来,正烦着呢,“那你就好好跟我说说,咋了他那边没货了,没货你跟我打电话呀,换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