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然而,被他深深信任的我,竟然对他下了毒手。
从深夜到黎明的时间,长得超乎我的想像。冬夜实在漫长呀!天色终于泛白,但是新的恐惧又爬上我的心头。万一梅泽家中的其他女儿们,有人在我之前发现父亲受害,那我就无法把鞋子放回去了。工作室里有两双鞋子,这一点后母她们都知道,其中一双不见,并且被发现,我就大大不妙。可是我若是太早回去,又显得奇怪。而且,在送饭去之前去画室的话,会留下脚印。我的心七上八下的。
关于鞋子的问题,因为是匆匆忙忙间想到的方法,所以设想得并不周全,才会有这么多的担忧。我愈来愈忧心我把鞋子放回去是好主意吗?鞋子有一点湿,但这不是大问题,因为谁也不敢断言父亲不会在下雪时走出工作室,但是警察看到被我丢在工作室门口的鞋子时,难道不会想到要对照脚印是不是父亲的鞋子?虽然这是一双非常常见的鞋子,万一断定的结果和鞋印是一样的,总是一件麻烦的事。不过,如果鞋子不见了,麻烦会更大吧?
想来想去的结果,我还是把鞋子拿回去了。很幸运,并没有断定那个鞋印与父亲的鞋子有关,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早上又下了点雪,鞋印变得不吻合了,或是警察根本没想到要拿父亲的鞋子来对照脚印吧?
警察来我家调查父亲的死时,态度非常严厉。我是早有准备的,当然不会被盘问出什么问题。看到其他姊妹哭泣时,我一点也不同情,内心反而有一种痛快的感觉。只是昨天晚上在雪中站立一晚,可能感冒了,觉得非常不舒服,显得有气无力的,看起来反而更像遭遇丧父之痛的女儿。母亲知道命案当时我不在梅泽家,也没有去她那里时,便以为我是巧合因为工作的关系,而留在工作的地方过夜了;为了不让梅泽家的人知道我在工作,所以她便坚称我在她那里——母亲就是这样单纯的人。
现在我想谈谈一枝的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