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的叫声填补着双杠的寂寞。荷叶改变了水塘的荒凉。我由于没找到巴音心头更加恐慌。一个十九岁女孩给我的恐慌我用什么可以消除?
这个叫巴音的女孩子想干什么?
必须找到巴音。
现在我们怕她。我们可以不要她交出偷走的东西,只要知道她为什么和还想对我们干什么。
我们夫妻双双在滚烫的马路上骑着自行车。穿过大街小巷找到了汉口郝梦龄路甲一七九号。巴音留在合同上她家的地址就是这个。
我们在郝梦龄路甲一七九号的烤蓝搪瓷门牌前下了车。这是一家带个大院子的国家单位。招牌上写着:市蔬菜公司经营批发部。市蔬菜公司绿色食品研究所。
我丈夫还是去问了门房这单位可有姓巴的?院子里可有家庭居住?
人说没有。
我到围墙大树下的一块浓荫里向在那里玩牌消暑的老人们打听,这一带可有姓巴的?或者不姓巴,是两口子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一家人过日子,男的是劳改释放犯,女的在街道工厂做工。他们的女儿总穿一件文化衫,齐膝牛仔裤,长披发小尖脸厚嘴唇。
老人们很认真很热情地将整条郝梦龄路的居民筛选了一遍,结果没有。
巴音告诉我们的学校和家庭地址都是假的。巴音消失了。
我说我的腿发软,有点恶心。丈夫说你可能中暑了。我们支起自行车,找到一家冷饮店喝冷饮,我要了一纸杯可口可乐,丈夫要雪碧。几只苍蝇围绕着我们,时时刻刻伺机落到我们的杯子沿上,拿手都赶不走。这样,我们喝得很紧张,老盯着可恶的苍蝇。
小姐!我丈夫叫道。
小姐应声而至,说:老板您还要点什么?
我丈夫说:我不是老板。
小姐一笑,说:那就先生。先生您还要点什么?
苍蝇!我丈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