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说话。他眼睛也还是离不开逢春。他还越来越看逢春神秘:装扮成这个样子,不是擦鞋女吧?莫非是一个女演员,在体验生活?或者在拍电影?该不是哪里装了摄像头吧?骆良骥想入非非,扭头四处观察蜜姐擦鞋店,看看其他擦鞋女那笨蠢模样,再看逢春,就一个额头一个眼波一绺发梢,都是艳的,愈发觉得逢春不同凡响。骆良骥管不住自己了。他也恼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但随着时间分分秒秒过去,他愈发管不住自己。
两个完全陌生的男女,此时此刻,竟然一模一样发生了别样的心思。这种心思简直是老房子失火。一时间完全不受人控制,情况又都迷蒙不清,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就是心里头温暖舒服,好像有头小鹿活泼乱撞,随时都叫你心惊。
两个习惯不说话的人,都管不住自己,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话来。又不约而同都把声音压低低的假装不是在说话,默契得要把世界上别人都从他们之间排除出去。
骆良骥说:“看你做得这样细致和辛苦,十块钱哪里够?我司机不懂事,手面小气,得罪你了啊。应该付多少,你说了算。”
逢春笑道:“一百!”
骆良骥说:“没问题!”
逢春笑道:“那我得替你擦出一朵花来。”
骆良骥说:“你已经擦出来了。”
逢春故意问:“在哪里?”
骆良骥说:“在我眼里。”
停一停。逢春往上看骆良骥一眼,讥讽道:“你就这样习惯性泡妞啊!”
骆良骥说:“我泡了吗?我又没有叫你美女,我连你人都只看见额头也没办法恭维你漂亮,也没问你名字,又没找你要手机号码。”
逢春说:“有没有泡你自己心里知道。”
骆良骥说:“我不知道。只你知道。”
一双意大利出产的巴利牌皮鞋,在逢春手下眉清目秀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