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黎金土朱聪盈就觉得自己穿的灰色套裙实在是太明智了。她事先收集了被采访人的资料,得知黎金土32岁,可眼下这人看上去像足四十岁,瘦长脸,眉毛浓黑,眼神犀利,嘴唇单薄,表情严肃,眉头紧锁,一定是长年累月地锁着,锁成一个“川”字,即便伸手和朱聪盈握手时,脸上泛起几丝笑容,这眉锁也没有完全舒展开。桌上的烟灰缸没有一只烟蒂,但从办公室的空气来判断,这里面经常是烟熏雾绕的。
为了将采访做得有新意,朱聪盈下了不少功夫准备,从黎金土嘴里挖到许多好料,从她和黎金土的对话片断中可以看出来:
“你为什么要为农民工免费提供法律援助,这样做是不是为了提高个人的知名度?据我了解本市有许多著名律师,你最多算得上是一个后起之秀。”
“我的祖祖辈辈都是农民,虽然我读了大学考了律师,仍然有着深厚的农民情结,我相信我比其它律师更能体会到农民工在城市里各种权益得不到保障的痛苦,我愿意尽我的最大可能去帮助他们。当然,这无形中也可能促成我的名声,但这种名声是来自民间的,是不带来经济效益的。”
“你在为农民工维护权益的过程中,有什么感触?”
“来自下层的人想到用法律来保护自己这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但他们往往无权又无势,我们扶持他们一把,这也是推进法制建设。对于农民工被拖欠工钱,社会上一直希望法律能给这些农民工切实的保障,可是,对于很多被欠薪的农民工来说,他们和打官司往往隔着两道不低的门槛,一道槛是法律程序,大多数农民工不知道怎么去打这官司,另一道槛是打官司的费用,这是大多数农民工无力支付的。即便是我为他们打赢了几十场官司,可真正让民工能拿到钱的只有几起。我希望法律不仅能为农民工讨回公道,还能让农民工拿到自己的血汗钱。面对成千上万被拖欠工资的农民工,我的一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