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为什么不让他们的杨老师教书？不仅是十几岁的少年人不明白，连杨碧霞自己也不明白。她不能给她的学生说，因为她家补定成了地主成分，上面就不让她教书了，虽然事实是这样，但她说不出口，也不敢说。即使她说出来，孩子们未必能理解，他们对于阶级成分的强大和可恶未曾领略，也就不知道其厉害了。在我二十五岁那年（也就是1979年），我翻看2月6日的《陕西日报》，这天的报纸上有一篇报道，报道说，在1964年的“四清”中，蓝田县某个村只有25户人家，15户就补定为地主、富农了。可见，当时的打击面有多广。杨碧霞是千千万万个在劫难逃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