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桂芳急于向前蹿出那一步,就欲言又止了。
乔桂芳径直走进了他睡的房间。
走进房子,乔桂芳朝床上一瞥,只见床上的被子撩起一个角,被窝里的热气似乎还没有散尽。乔桂芳拧过身拉开了大立柜,她从立柜里取出来一件上衣在身上试了一下。景解放只看了她一眼又上床钻进了被窝。乔桂芳说:“天变了,回来穿一件衣服。”景解放忍不住说:“学校里连一件衣服也没有?”乔桂芳换了话题的概念:“我穿啥还要你管吗?”景解放没有再说什么。他明白,当然乔桂芳也明白,天还没有大亮,她就回来,绝不是专程取衣服的。乔桂芳是回来看景解放昨晚睡在那个房间,是不是和叶小娟睡在一起。景解放不可能把乔桂芳的想法当面揭穿。
乔桂芳走出去了,景解放再也睡不着了。他想,乔桂芳比他还累,她活得太累了。他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如果乔桂芳能够像他已经过世的母亲那样活得很坦然,那该有多好啊!守了大半辈子寡的母亲活得是特别从容特别平静。她从不揣摸别人从不嫉妒别人。即使面对流言,母亲也能坦然地应对。就在母亲三十岁那年(景解放已能记事了),贾姓人家的一个小伙子在炮坊爆炸中失去了女人。那个小伙子三番五次地朝母亲那里跑,一时间,村子里流言四起,说母亲招人纳汉。母亲很坦诚地给贾姓人家的小伙子说,你的情我领了,我这辈子是再也不会嫁人了,你就死了心吧。小伙子以为母亲是敷衍他,错上加错,竟然在深夜闯进了景家。在山里长大的母亲什么事没经见过?她将小伙子制服后,扭到族长那里去,给族长说清了事情的经过,并求族长放小伙子一马。族长没有再追究此事,也没给生产大队里的干部说。对此,小伙子对母亲感激得痛哭流涕,后来,还是在母亲的撮合下,给小伙子找了一个年轻寡妇成了亲。母亲这样的女性高大地矗立在景解放的心中,成为他衡量女性美的标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