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嘴唇轻撇。“是太尉看不上他们,还是他们看不上太尉?”
“……”杨彪不知如何回答。
负责记录的蔡琰抬头看了两眼,随即又低下了头。
刘协盯着杨彪,眼睛眨也不眨。
杨彪避无可避,一声轻叹。
“陛下,党人虽乃心王道,却行事偏激,不合中庸之道,臣不敢苟同。”
刘协收回目光,微微颌首。“太尉所言极是,过犹不及,非大臣之体。”
杨彪的嘴角抽了抽,摘下冠,端端正正地摆在席上,双手交叠,俯身而拜,额头贴着手背。
“陛下,臣……”
“朕累了。”刘协摆摆手。“太尉奔波一天,想必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杨彪还想再奏,刘协起身,往后帐去了。
杨彪僵住了,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蔡琰走了过来,伸手轻扶。“杨公,天子意气难平,你就先去休息吧。”
杨彪木然起身,看着摇曳未定的帐门,一声轻叹,起身出帐。
——
蔡琰一人留在帐中,将起居注的条目写完,向内帐告退。
回到小帐,她在案前坐下,铺开笔墨,准备抄写起居注副本,却一时心烦意乱,思绪万千,不由得废笔而叹。
她很想找个人说话,却不知道找谁说。
之前有什么心思或者心得,她都可以与唐姬说。现在唐姬留在了安邑城中,她身边只有同僚,连个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她想了一会儿,起身在书箱里翻捡起来,找出一卷《党锢列传》,摆在案上,又找出一些空白的竹简,用皮绳缀在后面,然后提起笔,写下一行字。
——
士孙瑞与魏杰、沮俊相对而坐,神情沮丧。
他们刚刚收到杨彪送来的消息。
虽说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