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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家世为豪富大族,他的父亲樊重性情温厚,行事有法度,家里几代同堂,子孙执礼甚恭,就像在衙门里一样。刘秀可能受到了外公和母亲的影响,做事也喜欢有规矩条理。
樊家是典型的地方豪强,有数百顷的田地,建起来一个超大的庄园,里面牲畜、粮食、鱼虾、果品、桑麻等等都可以自给自足,可以闭门成市,当时正逢乱世,为了自保,附近许多农户都跑去依附樊家。
刘秀的外公樊重经常赈济宗族,在临死前居然立下遗嘱,把别人向樊家借的钱全都一笔勾销,把借据全部烧毁。那些欠债人听说了,十分羞愧,竟争先恐后地跑去樊家还债,但是樊宏受了父亲的遗命,坚决不肯接受。
樊宏性格像父亲,宽厚谨慎,上朝时都是按时到达,恭敬地俯伏在地等侯,他有事上奏时,都是自己亲自动手书写,先打好草稿,再一字一字地誊写,然后再亲自毁掉草稿。
虽然是皇帝的亲舅舅,但樊宏一点不骄奢,他生活简朴,恭敬地侍奉皇帝,宽厚地对待他人,并曾向刘秀说自己无功享食大国,诚恐福薄,子孙不肖,辜负皇恩,只愿还乡做一个小乡亭侯。刘秀当然不肯应允,但是却将他的话公开,将樊宏作为恭谨的典范。
刘秀对耿况下手,下了一道外表温情而内容严厉的圣旨,却命樊宏这么一个性情宽厚柔顺的人去传旨,不知是不是想以他的宽厚形象,冲淡一下旨意中的杀机。
樊宏磨蹭了许多天,终于还是在皇帝的催促下上路了。走之前,他将自己的儿孙都叫到面前,一个一个地叮嘱,让他们一定要谦逊恭谨,不要倚仗权势,触犯国家法度。
他如此郑重其事,让儿孙们顿时觉得十分难过,好像全家要生离死别一样,家里的孩子竟哭泣起来。
樊宏抹着眼泪上路,一路走,一路歇,几乎遇到一个驿战,便要进去休息一日,走了一个多月,才走到涿郡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