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侧夫人是老夫人妹妹的女儿,虽说不是亲生,可自小就在府里养着到现在也跟老夫人的女儿差不多,有些话老夫人能说,做奴婢的却不能这么听。
“伯爷是长情的。”嬷嬷道。
“你啊!”
邓老夫人叹气,从桌前站起来,身侧有侍婢上前扶着邓老夫人往床榻走去。
深红的床围子沉稳端庄,邓老夫人坐下,嬷嬷端上来热乎乎的杏仁奶,邓老夫人喝了,又漱了口,侍婢正要接过杯子,邓老夫人忽的想起来,问:“今儿没说那小子?”
“是,听意思是沉稳了。”嬷嬷道。
“沉稳?”邓老夫人疑问。
嬷嬷笑道:“别说是老夫人,先前奴婢听说了都以为莫不是亭儿偷懒,可府上里里外外这么多人都瞧见了,世子回来就陪着夫人在院子转了圈,还训斥了六丫头。您也知道伯爷的性子,真若是世子在外头惹了祸回来,哪儿这么轻飘的连训斥都没有呢。”
邓老夫人沉吟稍许,道:“人都说经历了挫折变故,性子就会变个样儿,只当是那小子吃一堑长一智吧,这一次若不是他那个娘舍得,他这条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可不是么。”嬷嬷也感慨道,“但说起来也是老夫人慈悲,不然就是那娘再舍得,没有太医院曹太医的出手,怕是也拉不回来。”
邓老夫人摆着手:“哎,老了,性子也软了,这个岁数要的不就是子孙绕膝满堂?至于这伯府日后是荣光也好,颓败也罢,和我老婆子也没什么关系,我老婆子怕是也等不到那一天。”
嬷嬷眼里浮动着泪光,扶着邓老夫人低声的埋怨,:“老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奴婢还想看老夫人四代同堂,过百岁的寿宴呢。”
“好好,就你这话,我老婆子还不得好好的活着?”邓老夫人声儿里也带上了些许笑意,“时候不早,歇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