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说道:“直到今日,有时我仍旧会觉得自己是被迫接了青州。”
忠漓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母亲觉得被迫之事,恐怕不止青州吧。”
若舒也沉默了好一会,“人不就是被各种事,各种人,各种状况推着往前走的么?那些以身抗命的,只会活得更辛苦。”
忠漓说道:“有些事,年幼时看在眼里,现在再想起,却是另一种感受。”
若舒说道:“哦?说来听听。”
忠漓说道:“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说出口却又是另一回事。不过,母亲最令孩儿钦佩的,便是无论处于何种境地,母亲待青州始终如常,青州也待母亲始终如常。”
若舒说道:“自来商贾难为,不抱成团,互相依靠,哪里会有生路。”
忠漓问道:“母亲,孩儿有一事不明,卢氏本为世家,为何会与其他三家不同,称为商贾?”
若舒解释道:“外祖母接手时,卢氏立家的田产所剩无几,情势可想而知。其他世家,先祖都曾得到朝廷的嘉奖,封了闲职,世袭罔替。卢氏却没有这个倚仗,虽然祖上也曾出过秀才、举人,但最后一个姓卢的,便是外祖母的母亲,我的曾外祖母。”
忠漓早已听若舒说过卢夫人与肖家和离,又被陈家除名,不得不改姓卢,只要陈家使些手脚,当时的官府哪里会关照她,让她继了卢氏的户籍。想来也知道,肯定是万般无奈之下,接受了商贾的户籍。
若舒没有过多的解,自从娴筠死后,以前的事她便常常回避,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些许宁静。
可那些往事早已如烙印,刻在了她的心灵深处,年轻时用盛气还藏得住,人到中年,感怀得多了,便有些压不住。
入府那些年的憋屈,不是她执拗地不看、不听、不想便会消散的。她可以理解秦道川,过日子又不是戏文,哪里会有什么一眼万年,立马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