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屠过城,李克用也没有, 杨行密亦无。罗弘信?王镕?王师范?时溥?李侃?朱玫?好像都没有。
残虐百姓的, 主要是黄巢、秦宗权部众, 李罕之也算一位。
比起两汉末年,藩镇军头们部队的纪律似乎并没有更差。劫掠是有的, 奸淫也是有的,但大规模杀人泄愤或取乐还不至于。
邵树德威胁要屠城,多半就是随口吓唬人。
但——还是很紧张啊!
“解将军, 如今是什么时候了?灵武郡王掩有数十州, 势大无比, 他说要做什么, 还不是完全由着自己心意?”苏濬卿急道:“便是屠了孟州,又如何?还能有人为咱们报仇不成?”
“屠了孟州, 名声就坏了,各州拼死抵抗,他敢吗?”解宾有些迟疑地说道。
如今天下这个形势, 并不是说你实力强我就一定要投降你。屠城,坏处远大于好处, 只会让人反感。
东平郡王攻时溥,打得那么艰难, 也没见他下令屠杀徐州百姓。李克用与孟方立鏖兵数年,他的军纪都那么差了, 但也只是劫掠罢了,围攻邢州那么久,到最后连孟氏家族的人都没杀。
不是不想,是不敢。
孟氏好歹也是昭义节度使,你屠了孟家,以后谁敢降?这年头谁也不比谁厉害多少,大不了跟你拼死算逑。
“便是不屠孟州, 解将军你觉得此城能守吗?”苏濬卿换了一个说法。
“若中潬城、南城出兵增援,运送修补城墙之材料,可以守。”
“把人拼光了,咱们算什么?”苏濬卿问道。
这个问题点中死穴了。
军阀手里没有兵, 你连个屁都不是。夏军围攻北城,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孟州兵,汴人肯定乐得看到他们拼完。
“唉。”解宾又长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