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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老人渐渐来到头顶附近,妇人和七八岁的男孩抢上前,一左一右分别扶住老人的两个腋下,免得他摔倒。直到拄上媳妇递过来的拐杖,老人才算是站稳了身子。
哪怕是深秋的傍晚,气温颇低,老人依然忙得一头的汗水,使劲喘气。
对于正常的成年人来说,用铁锤敲打铁钉、修补加固屋面的木板,乃是一件简单不过的事情,三两下工夫就能完成。然而换成一位重度伤残的老年佣兵,却是困难重重。别的不说,光单手调整木板位置、初步固定铁钉并完成敲打至与板面平齐,整套“简单”的流程,全要靠功能勉强算是齐全的那条胳膊落实,失去五根手指的手臂,只能从旁起到少量辅助的作用,难度可想而知。至于全程“金鸡独立”站在梯子上头,重心不稳的情况下,如何平衡身体,则全凭个人的经验和感觉。稍有不慎,便是倒栽葱摔下来的下场。
妇人忍不住埋怨道:“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自个悄悄爬了上去!万一摔下来,可怎么得了?”
“明知道自己胳膊受过伤,用不上劲。逞什么能嘛。”妇人又是心疼,又是担忧,“不大了让娃儿到市集上,找个工匠来拾掇拾掇,不比你老人家冒险上去折腾好?”
“怕啥?”老人一脸的满不在乎,说道:“老二不在家,不得我这个男人出来顶着?”
“再说了,现在的行情,雇个匠人补这几块木板,少说也要二三十个铜可恩。这够买多少面粉,做多少个面包?自己辛苦一点,不就给省下来了。”
他慈祥地看着两个孙子,伸出看着完整的手,摸摸小孙子的小脑袋,笑道:“这下子,小虎就不会总是说,夜里有寒风窜进被窝里头了。”
“谢谢爷爷。”四五岁的小男孩露出两颗虎牙,笑得那样甜和乖巧。
这头祖孙三代正在苦中作乐,那头一间漆黑的厢房里面,传出了一阵急促而持续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