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五色土的地方颇多,却唯赭土山的五色土最好。自前汉起,此山的五色土,就经常进贡朝廷。
五色土此物,朝廷用,地方州郡也能用。
因了近水楼台之故,姚昇到任彭城以后,他那郡府里头的路,好多都被他换成了用五色土铺就。放眼看去,郡府中处处都是五色夺目,观之,简直比郯县州府还要高贵许多。
荀贞不是个好游山玩水的人,殊无雅兴,但见姚昇兴冲冲的,一来,不好推辞,二来转念一想,倒是亦正可借此机会,巡视一下沿途乡里,便就应了。
赭土山在彭城县北,离县城三十余里。
中午出城,晚上在道边亭舍住了一夜,因为荀贞一路遇到乡里,多便会停下来,入乡巡查一番,故是三十多里的路,走了两天,直到第三日傍晚,才算到了山下。
县里且有不少贫民,乡中的贫民就更多了。
好在御寒的衣、被等物,基本都已然经郡、到县、再至乡的层层发下,虽说不能做到所有的贫户的都发给一套,但少则三五家、多则十余家轮流合用一套,至少也算是对这些贫户有些帮助。乡中无有子女照顾的七十以上老者,荀贞亦令姚昇使郡吏各给衣、食。
民间寒苦,而贵者趁雪游山。
这场雪初下时,那明暗、暖冷、贵贱所带给荀贞的奇异感觉,不由自度萌生。
他自失一笑,心道:“我亦非多愁善感之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贫富之差,纵是两千年后,也没能得以彻底的解决,况乎眼下?我却是为何一再想起这事?”
雪差不多停了,风冷而爽,扑打人面,卷起衣襟,飒飒作响。
举目望了望前头不远,虽被大雪覆盖,可赤红的山体仍然一段一段的可见,并不甚高,最高处亦不过才约六七十丈的赭土山,荀贞打起了精神,与姚昇等踏雪而前。
将到山底,典韦瓮声瓮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