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站起,绕室乱转,搓着手,揪着须,说道:“荀乳虎人如其号,奋猛如虎,在西乡短短两年就杀了两百人!现在他要来咱们阳城了,可该怎么办?可该怎么办?”
沈容是本地人,家世豪强,商贾大户,叔叔沈驯又是六百石的铁官长,从妹又是赵忠侄子的小妻,比国叕有底气。他说道:“督邮纵来,又有何惧?”
“此话怎讲?”
“督邮是郡南人,对咱们郡北不熟;县君任阳城长多年,县吏多为亲近。他便来了,又有何惧?”
国叕听出了他的意思,停下了脚步,说道:“你的意思是?”
“我这就去把北部督邮要来本县之事,告诉那些县吏们,严令他们不得多嘴!我再去将此事告诉我的从父,请他帮忙,交代一下县中乡里的诸姓大族,也请他们不要乱说。我再派几个人,现在就出城,教他们远远跟着北部督邮的车驾,督邮去到哪儿,他们都跟到哪儿,悄悄地为督邮提前开道清场。……,如此这般,县吏不多嘴,大姓不乱说,刁民近不得督邮身前,他就算来了,也是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便是一只真乳虎,也瞎了眼的,聋了耳的。县君,你还有何惧之有啊?”
国叕登时转忧作喜,两手一拍,大喜说道:“卿真吾之子房也!”
沈容年方二十四五,正血气方刚之时,不知是因天生体弱,还是酒色无度,却骨瘦如柴,而且站在那儿拱肩缩背的,显得没啥精神,眉毛很短,就像两个逗号似的,胡须也不盛,颔下稀稀疏疏几缕鼠须,哪里能和貌如好女的张良相比?
他得了国叕的称赞,却挺高兴,掐须笑道:“县君智者千虑,我是愚者千虑,偶有一得,何足道哉!县君,你为政阳城多年,士民称颂。北部督邮刚上任,就借太守之势,无故来扰我县政,侵我县民,这本就是他的不对。吾闻江南呼徐长卿为鬼督邮,徐长卿者,剧毒也,可见天下吏民对督邮的厌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