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子即位以来,从建宁元年至今,十三年中,除了建宁三年没有大赦外,每年都会有一次大赦。
黄忠答道:“荀君也知,殊死通常不在大赦的范围之内。”殊死,即死刑。
“殊死或不能赦,但‘城旦、舂’之类的为何也这么多呢?”
“……,请荀君细看,那些都是今年的。”
“今年的?”
荀贞愕然,无言以对。“赏以春夏,刑以秋冬”,大赦的时间要么在春天,要么在夏天,今年大赦的时间是“夏四月”,现在是九月初,只过了五个月,还不到半年,就又这么多的通缉要犯了?
他记得读书时,荀衢教他读过崔寔的《政论》,里边有一句话:“汉承秦制,尊而不越。顷间以来,岁且一赦。百姓忸忕,每迫春节侥幸之会,犯恶尤多。”以前体会不深,今日亲眼看到,方觉此言甚对。崔寔十年前才去世的,其所作之《政论》,皆针砭时弊。
荀贞摇了摇头,心道:“朝廷大赦过多,固是‘百姓犯恶’的原因之一,但更主要的原因应还是兼并成风,民不聊生。”如果不是被生活所迫,谁会无缘无故地去触犯律法呢?
他又看了几份画像,与前边皆大同小异,没了细看的心思,大致扫了一眼,欲待走时,又扭回头,指着倒数第二排的一个:“典韦?”
黄忠在亭中多年,对这些通缉要犯的资料了如指掌,应声答道:“是啊,典韦。荀君也听说过他么?今年刚被通缉的。”
荀贞又惊又奇,大起兴致,心道:“是那个典韦么?”细细看去,见画像侧边写着此人的籍贯、相貌,乃陈留己吾人,身形长大,黄面,短须。
黄忠絮絮叨叨地说道:“壁上的画像虽多,但要说起来,大多杀人偷盗,不值一提,然只有这典韦和另外二人行有奇节,不能以寻常视之。”
荀贞接着看图上的内容,可惜没有对典韦所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