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的小东西,不知不觉扯起了嘴角。
前头生秋喜和安哥儿时,虽说夫妻两人关系僵硬冷漠,他却都在近前,生秋喜时,他是守在产房外面的,安哥儿那会儿没赶上,却也在生产后第二天就回了家……如今,夫妻两个感情融洽关系和谐,她这次怀孕生产,他却都没能在她身边。
她挺着大肚子,还得操持一家子老小的吃穿用度,还要打理那许多产业……只要一想起这些,他就心疼得直抽抽,有满心惭愧,他欠她太多,这一辈子,他都还不清了。
想着想着,江寒突然一翻身平躺下来,看着帐子顶上的绣花,突然咧着嘴,无声地嘿嘿笑起来:这辈子还不清,那就下一辈子继续还,下一辈子还不清,那就下下辈子再继续……正好,他可以生生世世和她都做夫妻。
咧着嘴巴,自己乐呵了一回,一路急赶积聚的疲倦涌上来,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周老太太得了信儿赶过来,看到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儿子躺在炕外侧,枕着手臂睡着了。在他里侧,一个小小的襁褓里,她心爱的小孙子也睡得一脸恬静。
这么一张大脸一张小脸摆在一起,一个黝黑粗犷,一个奶香嫩白,似乎天差地别的两张脸,一眼看过去,却能明显看出血脉传承,骨肉相连,这种感觉带着点儿玄之又玄,却又那么实实在在地呈现在眼前,让人心动,令人震撼。
周老太太站在炕前,看着并头熟睡的儿子和孙子,不知不觉地看痴了,什么时候泪水淌了满脸都没有意识到。
青禾陪着周老太太过来的,知道儿子在,周氏没让丫头们进来,一个人进了暖阁。
青禾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里头有什么动静,也没见老太太出来,不由担心起来,迟疑一下,还是在门口叫了一声:“老太太?”
周氏晃过神,下意识地抬手擦眼,这才察觉,淌了一脸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