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把手上的文稿一抛,板着脸道:“这话也是你能说的?若传出去还以为我存了什么心思呢!”
顿了顿,却又似在向莺儿解释的道:“我方才只是想着,倒该劝宝兄弟与他多亲近亲近,日后也好做个臂助。”
莺儿这才放下心来。
说到底,在她看来焦顺虽也有些本事,却又怎及得上宝玉的家世品貌?
两人说笑几句便又各自丢开,一个做绣活儿,一个研读手册,两不干扰。
也不知过去多少时辰,忽听小丫鬟文杏进来禀报,说是宝二爷出去一趟,回来就丢了魂似的,珠大嫂子因怕他出什么事故,故此特地派人请姑娘过去解劝。
宝钗听了这话,急忙撇了焦顺的文稿,引着莺儿匆匆赶至宝玉院中。
却见黛玉并三春早都到了,正围着宝玉莺声燕语的,宝玉却只是木然垂泪。
林黛玉便也捻了帕子暗自垂泪不已。
虽则成效甚微,但一连两日众女却是时时不离宝玉左右,至于什么焦顺、来顺的,何曾再有人记起只言片语?
说白了。
焦顺虽一心惦念着钗黛,但现阶段钗黛两个终究只将他当个外人罢了,所思所念皆在宝玉身上。
但这府上也并不是没人念着焦顺。
打从那日银蝶回去,将旧宅里一场情事掰开了揉碎了,对着尤氏加油添醋的讲了十多遍。
尤氏对焦顺的印象,便从那腌臜扩展到了全身。
每日里魂牵梦萦的,直恨不能扯住那腌臜把柄,将个一身莽劲儿偏又能做绕指柔的汉子,从自己的臆想中拉出来,肆意的快慰快慰才好!
又因听说破土动工的时候,焦顺要做出面个监工,便提前寻到了李纨面前。
嘴里问着可有什么要帮衬的,实则是想打个铺垫,到了正日子也好过来‘巧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