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光反射的亮度足以让人一眼望出去二里地都不模糊。
山口上明快的口哨声顺着雪地,擦着干枯的树梢,混在归鸟清冷的叫声里传进村子,越来越清晰,口哨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明快,梅雪娇伸着脖颈睁大眼睛,她仔细地盯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吹着口哨的人,来人在离她十几步远的地方喊了一声:
“妈,妈妈!”
“天大大呀,是我的狗娃子吗?是我的狗娃文山吗?”
“妈,是我,文山呀!”
梅雪娇踉跄着往前跑了两步,心疼得差点儿晕过去,儿子竟然背着画夹子和双肩包,只穿着一件毛衣,外面仅仅套了一件棉夹克衫,脚上就穿着军用大头皮靴,步行着走了一整天。梅雪娇的眼泪夺眶而出。
“妈,没什么,车不走,我可以走,还省钱了哩,一路上还能想好多事儿,构思我的作品哩。我知道你等急了,我也急,心里热,走起来也热,所以根本就没觉出来一点儿冷一点儿累哩。”
“快进屋,妈给你煮好了猪肋骨哩。”
“啊?我最爱吃的哩,在路上就闻到香味了呀。”
宋家的大门关上了。
雪下得更大了,隐隐地有狐狸的叫声穿过林子,几只野狗在村口上伸着脑袋朝旷野里吠叫,以示这里是它们保护的范围,其实对于野狗们的行为谁也没有领情,家狗们在主人家也正在吃晚餐,野狗们却在村口和狐狸对峙。
下街口上的铺子越开越多了,大都是外地来的人开的裁缝铺子和倒卖木头和山货的,再就是开小卖铺的多,附近村子里去城里混的有些年轻娃娃们穿着入时,结伙成帮地在铺子里吆五喝六地吃肉喝酒,还强行收什么保护费,说这大营村是他们混的地盘,他们划拳行令的喊叫声传到村子的另一头,惹得狗叫得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