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芋牡丹的笑声震得老榆树上的雪挂噼里啪啦往下落。
“阿么说唦?”
“他说你不懂,这叫啥家子艺术,越有文化的人越喜欢这个哩。你说屋里挂个光屁股蛋子的外国女人,大人小娃抬头低头都瞅得着,多难受呀?我就不信越有文化的人眼睛里越是离不开女人的光屁股。”
“真个是羞死人了,城里人脸皮子厚,啥都有个好听的说头哩,咱乡里人文化少,说头少,脸皮子薄,我到铺子里看的电视上,人家城里女人在戏台子上扭着屁股走路,有的还穿着裤衩子在台子上扭着走,专门叫人看哩,那个裤衩子窄得没有两指头宽,奶头前面就围着一巴掌宽的布带带,那么多男人女人看着哩,唉,羞死人了。”
“我屋里有文山拿来的书,书上这样的画儿多着哩,那叫模特儿,她们就是专门穿人家做好的衣裳给人家看的哩,就像活着的衣裳架子,谁看着好,谁就会去买。你喜欢看就把那些书拿到你家去,反正我老婆子身上和脸上的皮子都皱褶成抹布片片子了,我是不会看这些花样子了。”
柳迎春拿着扫帚和铁锹也出来扫雪,洋芋牡丹问她:
“邵家妈,你家为啥不赶紧买台大一点的彩色电视机呀?我也好沾光看看。”
“就买,过年我儿子登山和他爸爸回来就从城里捎回来,你们天天晚上来给我做伴儿来。听他爸爸说他这次回来就买一台和你梅妈妈家一样的长虹牌彩电哩。”
梅雪娇望着村外茫茫的雪野问柳迎春:
“你家登山也快放假回来了吧?”
“你家文山也放假了吧?我家登山过年才和他爸爸一起回来哩。”
“你看这么厚的雪,班车还不知道啥时候到哩。”
“你不要急,说不准下午班车就来了哩,去年我记着麦倒了他才回来,那天下大雨他不也是走回来的吗?”
“你家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