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坐在了厨房门槛上,无限惆怅地哀叹道:
“天大大呀,我阿么这么苦唦,难道我今年还该这么难,这么没个出头之日吗?”
段大脑袋和黄豆换听到媳妇子悲愁的叹息声赶紧下炕出门来看,这一看差点让黄豆换背过气去,幸亏段大脑袋在身后扶着。
“娃,你不要发愁了,昨晚下雨我一点都没听到响声,上炕时都还没见老天爷要下雨的意思哩,不然我早把水窗眼堵好了,唉,这都怪我昨晚睡得太死。”段大脑袋把黄豆换扒拉到身后,安慰着洋芋牡丹,他出来站在上房子门口倾着身子往翻沿了的窖口上细瞅了瞅,又对洋芋牡丹说:“娃,这花不了几个钱,钱我出,找几个人来把窖填死,在后院里重挖一眼。”
“叫个人难张口得很哩,现在的人小钱不想挣,大钱挣不了,白帮忙又不肯,你说叫谁去?上阿里叫人去?”
洋芋牡丹很少这种口气和公公说话,她的娃殁了以后她都尽量不和公公说气话,只是家里有事情想指望段瑞民却无法指望时才不由得说话口气生硬,公公婆婆就赶忙反过来抚慰她,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挖水窖是个匠人活细活烦琐活,工序周折不少哩,张克勤年轻肯定不会弄这活,孙玉殿和李大成不用说更不如张克勤,洋芋牡丹细想想,心甘情愿能为她花个十天半月时间的人也只有邵富祥了,何况邵富祥每隔几天都要偷偷摸摸地找她姐呀妈呀地求她哩,于是邵富祥来喝早茶时她就直截了当地说:
“邵大哥,老天爷给你找了个美差你赶紧看看阿么弄哩。”
邵富祥瞭眼看看洋芋牡丹的脸色心知肚明,就大方地对老段两口子宽心说:
“就咱们两家的交情还用说吗?这肯定是我老邵的活了,没事,你们先把窖给填死了,找好地方,把家把式找便宜,明天咱就挖新窖。”
洋芋牡丹察看着邵富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