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脑袋给他的茶盅子里添上茶,二人相视而笑,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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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芋牡丹没有嫁到段家之前,确实和一个男人睡过觉,也确实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娃,那是她爱过的一个男人,也是她后悔爱过的一个男人。她强压着屈辱用肚子带到段家的娃儿就是这个男人的种,虽然这个男人做的事很没有一点男人的种。这个男人正是油腔滑调油头粉面的阮荀。
枸杞刺在崖端和地头上把鲜红鲜红的浆果挂满枝头的时候,洋芋地里的蜂蝶儿就飞得雪花一样的稠,洋芋花儿一簇一簇盛开时就到了炎热的盛夏,麦浪里卷着金属的声音伴随着各种各样禽鸟的鸣叫,让人心潮激荡,加上洋芋地里特有的一种清凉,让午后的人躺在地里很容易想入非非。阮荀和洋芋两家坡上坡下住着,阮荀私下里早已和洋芋情投意合难舍难分非彼此不娶不嫁了,一有机会他就跑到洋芋家来陪她爹喝茶吹牛,没有机会他也来,他会想方设法寻找机会,不管有没有机会他都想从中寻找到韦金山不在家的时机好和洋芋独处,韦金山很喜欢这小子,但确实从未打算过让这小子做自家的女婿,因为他很清楚阮家拿不出他要的那么多彩礼,而且他总觉得这小子做人不那么踏实,让人有一种难以形容说不出口的不放心。洋芋牡丹可不这么认为,她心里想:我有我的幸福,到了该嫁人的时候,就如同到了麦黄六月,谁也拦不住,谁也没法拦。弟弟有本事就自己挣钱娶媳妇,拿我给弟弟换媳妇我可是心不情意不愿。
她曾经一次又一次给她妈妈抱怨过,说:
“假如非拿我给弟弟换媳妇的话,那要我去做媳妇的人一定是我喜欢的人,不然那成啥了,我也是个会说话会想事知道热冷晓得苦和甜的大活人,不是一疙瘩没知没觉的死木头墩子,说卖就卖说换就换,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就是为给弟弟换个媳妇让弟弟幸福,我自己委屈一辈子啊,那我不干。”
她妈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