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绑得了我的手我的脚,却绑不住我的心,我会为我自己的婚姻做主的,我死都不做我妈和我大妈那样随便叫男人揉倒揉苦揉死的面团团。”
就像她晚上给她妈说“我迟早要从段家里跑掉”这句话时一样,话音里充满着毋庸置疑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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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大脑袋家要办喜事了,猪脑沟韦金山家昨天就办了三桌酒席。
韦金山简简单单地杀了一只老山羊,打了十斤十五元钱不到的散酒,把村上的干部和族里人请了一顿。
段大脑袋的儿子段瑞民鼻涕还像插在鼻孔上的两个白葱根子整天搭在嘴唇上,哈喇子还和小时候一样不时地往外流淌,人家说话他照样傻笑着学话,要娶媳妇了,高兴得从早到晚都张着嘴,睡觉也合不拢;洋芋可就没这么高兴了,腿脚被她爹用麻绳子绑着,窦菜花陪坐在炕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抹个没完。
这件事韦金山非常感激他大哥韦金峰,洋洋才出事不久,洋芋又出了同样的事,若不是韦金峰当机立断主动找到韦金山和段大脑袋商量,洋芋这个“丧门星”就没法子处理了,撵出门也不是,留在家也不是,送人也不是,宰掉喂狗也不是(这句话是韦金山说的),大哥韦金峰和段大脑袋商定了把洋芋给段瑞民做媳妇,韦金山跪下来痛哭流涕地感谢了再感谢,在酒席上他又当着族人和队长的面哭了一鼻子,阮世忠像模像样地以领导和长者的架势痛责了侄儿阮荀一顿,尽管侄儿不在场,他还是以严厉的口吻和措辞神情极为严肃地表演了一番。韦金山在心里已经诅咒过阮家八辈子祖宗了,听着阮二边啃羊骨头边不着边际地数落和摸不着头脑的大道理,他心里又是一遍又一遍地诅咒,当然他还是不忘强装笑脸不停地劝酒劝吃。队长在年初就已经改选了,是王家族里的人胜任了。因为洋洋的事情韦王两家不愉快,席上就没有请王队长。如今的队长没什么实权,韦金山心知肚明,也就没有把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