馍着哩,而这时候社员们吃得最好的人家一日三餐除了煮洋芋吃,最奢侈的也就是能在每隔十天半月偶尔给娃们加上一顿包谷糁糁糊糊,里面还要和上洋芋块块和苦苣菜,每当这时白面馍馍对他们的记忆来说好像都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故事了,再见到白面馍馍是他们未来的梦想。阮四和阮五当饲养员阮家五兄弟谁家的灶眼里都没少过一根干柴,炕洞里没缺过一蛋子驴粪。阮四的圈里养了八个骡子二十七头驴,其中有一半是叫驴。叫驴有劲能做活。不过再能做活也只是一头叫驴而已,阮四和阮五可就不同了,他们一个顶三,理由是饲养员任务重贡献大,除了拿双份工分外还要加一份,这个理由更充分,就是他们会抽空干别的活,其他人就不能抽空也不准抽空,其实是根本就无法抽空,所以社员们只能满打满算拿到一份工就不错了。饲养员能抽的不仅仅是空,他们抽的是血汗,可以说是驴的血汗,也可以说是人的血汗,反正他俩不是抽的自己的血自己的汗,所以抽得再多再狠也不会觉得有半点难过和心疼。阮四可以随便享用柴火和驴粪,还可以随便把分给驴吃的料分给他家里人吃,驴料一般都是豌豆和瘪麦子,驴吃啥味他家人肯定也吃出来的啥味。阮五是骚马的专业饲养员,专门喂养骚马给队里的草驴和骒马配种。阮四养的那些驴几乎都是这个骚马配的。阮二说他五弟给猪脑沟立下了汗马功劳哩,阮五为此还沾沾自喜四处夸说哩。大营村附近的一些生产队的骡子和叫驴也是他给弄着配的,说是给集体挣的豆子,其实给他自家也挣了不少,豆子多了就卖钱,他家是猪脑沟唯一有余粮偷偷卖到粮站的人家,人家有这个资本,挣了不少的豆子卖了不少的钱当然就做了不少的事,因为他配了不少的种,他家都生了四个女子两个儿子,还没听说女人被结扎的事,这要是其他社员的老婆,早都被拉出去挨刀子了,房子都被队长带人来扒掉了。但阮五家的不同,阮五牵着骚马耀武扬威地从庄子上走过,猪脑沟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