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巧玲劝她爹:
“你这么长时间水米不进了,多少也得吃上一点呀,你把身子弄垮掉了,往后可就遭罪了,求你了爹,你就看在女儿跪在你头顶里掉了半天眼泪的分上多少吃上一口唦?”
韦金峰把枕头垫在腰里,斜靠在炕柜上,老泪纵横,有气无力地说:
“唉,闺女呀,爹还阿么吃得下场哩唦?”
韦巧玲看到她爹痛苦不堪的样子,哽咽着说:
“我们还要活着往下过日子里吧?你不吃,咋成?你再不吃,我也不吃饭了。”
“唉……”
正说着,段大脑袋咳嗽着进来了,把装着猪腿的蛇皮袋子往门背后一撂,盯着韦金峰望了半天,抹着泪抱怨说:
“大哥,你看你咋几天没见头发一下子就白透了唦,阿么了唦?唉,啥路一下就这么难迈过去,非要弄到这步田地?你可要好好个,你再要是跌倒了,娃娃可就活不成了,你要挺着些,死的已经死上去了,你要往活人脸上看哩,你听到没唦?”
“好我的兄弟唦,是我不是人,对不住人啊。”
韦金峰用手掌掬着憔悴的脸颊,就着簌簌滑落的老泪来回搓了几把,硬是把哭声给吞进肚里去了。
“四五天前我来时嫂子还给你弄嘎啦鸡蛋汤喝哩,嫂子可是对你一片古道热肠啊。”
韦巧玲激动地说:
“段家爸,你晓得那几个嘎啦鸡蛋是阿么来的吗?”
“阿么来的?”
“我妈在崖沟里铲苜蓿时捡来的,那天雨下得很大,我妈从蒿草堆里捡到野鸡蛋高兴得不得了,第一句话就说你爹好些日子没见着荤腥了,这下可好了,她身上背着一捆子草,怀里揣着几个鸡蛋,从沟里连滚带爬地摔倒了十几次,两个膝盖和肘子摔得都看见骨头了,硬是抱着鸡蛋没撒手,你们那天吃的鸡蛋就是我妈这样捡的,她给我说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