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里便是了。
可毕竟……这是当着天子和百官的面,要的就是最准确的亩产量。
陈经纶没有停,他也随着这产量越来越激动。
在福建的时候,某一次,那时他的父亲还在的时候,亩产量比这还高呢。
他们都不知道,他的先父……当初冒险从吕宋将这红薯带来大明,知道先父得了此物,将其视为珍宝。不知道他的先父毅然决然,舍弃了科举功名,也舍弃了商业买卖,那一辈子都扑在了这红薯上,一次又一次的育苗,台风来了,惦记着它们,发生了旱情,也惦记着它们,有了虫害,仍旧成宿成宿的睡不着。
他们也一定不会知道,先父临死之前,抓着他的手,那时候,先父已病的很重,只是含着泪,死死的攥着他,陈经纶想,那时候,别人一定想不到,先父临终时想的是什么。
或许他们在想,他的先父可能是放心不下儿孙,又或者,是放心不下家里的田产。
不,陈经纶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知道那双行将闭上的眼睛里的含义。
他的先父放心不下的……是这些庄稼,是这一个个和他陪伴了一辈子的土疙瘩啊。
一念至此,陈经纶的泪水便又涌了出来。
说也奇怪,这时理应是高兴的时候,理应很欣慰。
可陈经纶却只想到那一双眼睛,那一双垂垂老矣,带着遗憾却又仍有希望的眼睛。
噗通一下,腰痛难忍的陈经纶跪在了庄稼地里,他双手狠狠地抓着红薯的藤叶,便连手心也刺破了。
可很快,他清醒理智了,抬头,看一眼远处蹲着的张静一。
这位张百户好不容易带了陛下和百官来,这就是想要完成他的父亲的遗志啊,张百户……情深义重,真乃他的再生父母,他……他此时……
他艰难地站了起来,蹒跚地拖着疲惫不堪的腿,继续在土里刨着,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