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什么，犀利的目光在牛二愣脸上扫视着问：“咱村轴承厂工地的钢筋水泥都被偷了，连砖也没剩一块，这事你知道不？”

牛二愣打了个愣怔，随即瞪起眼珠子：“大嫂，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何凤仙神情严肃地说：“听说丢东西那天晚上，你整夜都没回家。”

“是石榴跟你说的吧？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我经常不回家，她什么时候关心过我？”

“先别骂孩子，我问你那天晚上在哪儿？”

“你这是审问犯人了？那我就告诉你，我到刘家沟和几个朋友喝酒，起大风了，就打了一夜扑克，村里丢了东西能怀疑我？”

何凤仙把目光转向桌上供着的菩萨说：“建轴承厂是给全村人办好事，谁要是搞破坏，菩萨都不会宽容！”

“菩萨也不会冤枉好人。”牛二愣随即把衣服从何凤仙手里夺过来塞进袋子，“我这敬神敬出鬼来了，你不稀罕我还拿走，免得你怀疑这是我做贼偷来的钱给你买的，穿上心里犯腻味。”

何凤仙见牛二愣火了，脸上露出笑容：“没你的事我就放心了，大嫂知道你心里和涌泉结着疙瘩，可咱不能做缺德的事，那会被全村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深秋的风很硬，把窝棚上的塑料布吹得哗啦啦响。

时涌泉紧锁双眉，坐在窝棚的地铺上闭目拉着三元爹留给他的二胡。

丝弦的乐曲在寂静的夜空回荡，时而如春风，时而似秋雨，时而如高山流水，那曲调和当年三元爹送他上大学走时唱的丝弦汇合，形成了温润的河流，在他心中流淌，他的眼前又浮现出老五爷带领全村乡亲为他送行的场面，于是那灼热的心开始变得温润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