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的心，让他一辈子守着个空壳过日子。愤怒的火焰炙烤着牛二愣的心，他要借此机会把多年的怨恨发泄出来。

菊叶在泥泞的山路上奔跑，跌倒又爬起来，她看见了牛二愣，大声喊着：“石榴她爹，你不能胡来啊！”

牛二愣听见了菊叶的喊声，他没有回头看妻子一眼，甩开大步向前冲去，他已经看见了时涌泉，看见石榴站在他身边，他飞快地向他们跑去。

“二愣子！”菊叶拼命呼喊着，不顾一切地向前追赶，由于跑得太急，菊叶双腿发软，突然脚下一滑，从山上滚了下去……

时涌泉冲到山脚下的时候菊叶的眼睛还没有闭上，她的嘴角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发出声音。时涌泉抱起她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足的微笑，那笑容在时涌泉眼前永远定格。

埋葬菊叶之后，时涌泉独自在坟上呆坐了大半天，没有人敢劝他离开，也没有人敢靠近他。落日的余晖洒在新坟上，引魂幡在微风中飘荡，时涌泉凝视引魂幡上的哗哗作响的纸条，似听到菊叶在和他说话。菊叶小时候最爱和他一起交谈，两个人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他上大学离开农村后，尤其是菊叶和二愣子结婚后，他们就再没有机会说话了。菊叶住院期间，他忙着村里修路的事，没有时间陪菊叶说话。即便他有时间，菊叶也不可能无拘无束地和他畅谈。但他知道，菊叶心中一定有好多话想跟他说。面对一个为保护他而失去生命的女人，他不想顾忌什么了，他要耐心听菊叶的诉说，也要把积压在心中的话和菊叶说个够，这是一个生者和死者的心灵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