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闲、柜子也被抬走了拿走了,拥进门的贫下中农积极分子连铁锨、镢头和厨房里的碗、碟子以及黑老锅、老瓮、席盖子、蒸布也不放过。一家三代7口人只留下了3间厦房。一想起那些寒心的日子,祝义和心里发痛手发颤。
事隔10多年,房子要给退回来了,祝义和猛然一听,觉得是天大的好事,他不再愁没有房子住了。可是,他那激动的情绪维持了没有多少时间。他装了一锅烟,咂着烟锅,陷入了沉思:把那些房子要回来,贫下中农同意吗?他们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儿?这些年来,翻过来倒过去的事还少吗?假如过几年,又要翻过儿,他们一家保不住家产不说,怕连命也保不住了。这样的事,祝义和经见得多了,给他父亲戴地主分子的帽子时,说他父亲做了一辈子大木匠,也算个劳动者,帽子只戴3年就可以摘掉,但一直到父亲死,头上还戴着地主分子的帽子。这次落实政策,究竟是不是好事?他还摸不准。
祝义和问儿子:“田支书同意退赔吗?”
祝永达说:“这是上面的政策,他不同意咋行呢?”
祝义和给儿子说:“爹给你说,你叫人家先退,咱家的东西先不要,咱又不是没有房子住。”
祝永达笑了:“你得是嫌多,不想要了?”
祝义和说:“不是我不想要,我是怕好吃难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