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朝上,线条分明的鞋口看不见了。
“你没说亮清,就别想睡觉。”
“叫我咋说?秀萍不能退学,我就是这话。”
“秀萍,你说。”
马生奇将目光转向了女儿。马秀萍未开口,眼泪先流下来了:
“我不念书也行,你不要再欺负我妈了。”
“啥?你说啥?是我欺负她,还是她欺负我?我马生奇娶婆娘是为了叫她跟别人睡觉吗?啊?”
马生奇的右手在炕边上连续拍了几把,他冤枉得简直要跳崖要杀人。
“你不要满嘴胡说,我跟谁睡觉来?”
薛翠芳用一只脚将扣在炕墙跟前的鞋拨正,又穿上了鞋。鞋被马生奇弄脏了,她顾不上弹鞋上的土。
“跟谁睡觉?你还来问我?跟田广荣睡觉来,跟马英年睡觉来,跟田玉常睡觉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得是?”马生奇漫无边际地给薛翠芳张扬坏名声。
“走走走,咱去找田支书对质。”
“你还有脸去对质?走就走。”
马生奇一把拽住了薛翠芳的领口,将她拽出了房间。他顺手摘下了挂在厦房檐墙上的一把镰刀。马秀萍跟在父母亲后边,走了出来。
“我今日个要把田广荣的老二割下来喂狗,看他还胡日不胡日?”
不知为什么,马生奇一口咬定田广荣睡了他的女人。如果说因为田广荣常来他家调解,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如果说他只是一种感觉,这个感觉毫无根据。薛翠芳觉得马生奇出口伤害田广荣是举足轻重的事情,田广荣不是轻易可以诽谤的,假如闹到田广荣那里去,闹出个事来怎么办?马生奇的脾气她知道,他一旦耍起二杆子什么话也敢说什么事也敢做。薛翠芳有点害怕,她站在房檐台底下不动了。马生奇不丢手,一拉一扯,将她硬向院门跟前拉。薛翠芳极力去掰马生奇的手。马生奇的手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