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又出了趟门,李昭烟一回府就没什么精神了,怏怏在檐下阴凉处搬了椅子,懒洋洋地靠在上头。
翠月立在李昭烟身侧摇扇子,瞧着李昭烟的神情,忽然提议道:“昨儿听得月楼掌柜说底下有人送了半车西瓜过来,让他们挑了几个在井里凉着了,不若这会子差人去取一个来?”
这季节找冰有些费事,然而井水又正带着凉气,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这几年李昭烟都是这么吩咐的,今年不用她说,掌柜一早就准备好了。
想起来昨日里翠月好像是在自己耳边说过这么一回事儿,李昭烟应了一声,示意她去,合着的眼睛都没睁开半点儿,惬意极了。
翠月看了看手上的扇子,招手叫院子另一头的小丫头叫到面前,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到了后晌,日后好容易消减一些,不似方才那般灼人了,底下人便来通话,说唐夫人差人过来传话,问李昭烟的意思。
回来这几日,李昭烟只与唐夫人在得月楼见过一面,如今她既遣了人来,李昭烟自然没有不见的道理。
“领进来吧。”
“是,奴才这便去。”下人得了话,复又毕恭毕敬退了出去。
不多时,一着窄袖对襟并绣花百迭裙的丫头便跟在下人身后过来,虽非唐夫人身边重用的桂香,却也是个常见的。
待丫头行过了礼,李昭烟才道:“来传话的?”
“是,我家夫人得知您今日与王爷出去折了艾条,料想您这两日应当得空了,差奴婢来问问,明日可否赏脸外出同游。”
“有何不可?原是我疏忽了,本没想着出门,既然唐夫人有意,明日便先一同到得月楼用膳,我自会让人传话去得月楼,让人将位子留出来,便请姑娘同唐夫人知会一声,明日得月楼见。”李昭烟目光落在腕间的五色绳上,心里想的却是去年看见的赛龙舟的场面,当真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