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角的纹路和手上粗糙的茧子让含钏有些惊讶——宫里头三十出头的女人,别说纹路,脸上就是一点点瑕疵都瞧不见的!
头一回见,含钏深深地朝崔氏福了一礼,声儿里有说不出的感激,“您叫我钏儿便是,劳烦嫂子来接我。”
崔氏笑了笑,“自家妹子不客气!”便拉着含钏上了驴车,车夫吆喝一声便朝南驶去,含钏挑开车帘,克制不住地朝外望——这是梦里,她终其一生都没见过的场景。熙熙攘攘的人群、沿街热热闹闹的买卖、你喊价我还价的声音,还有鲜衣怒马从街铺旁疾驰而过的少年郎和衣着精致、绢花金饰的娇小姐,含钏目不转睛地朝外看。
路边有老婆婆坐在小杌凳上,守着一个小小的红泥炉,握着一只扁扁的锅,熬煮着。
驴车从那老婆婆身边驶过。
含钏嗅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那个老婆婆在熬煮麦芽糖,融化的浓稠糖浆在扁锅里滋滋冒泡,老婆婆拿着竹签子在锅里来回搅动防止糊锅。
含钏深深吸了口气。
崔氏便在旁笑着介绍,“...贺妹子没出过宫门吧?京城不大,从钟鼓楼到己定门就是京城中轴的一半,钟鼓楼到香山是另一半,大大小小五六千条,咱们家就在铁狮子胡同里,虽不大,却胜在离宫里近,离国子监和六部近,是原先纯宗皇帝赏给膳房的,膳房做主分了一间给了四喜祖爷爷...”
说离内宫近,还真是。
从钟鼓楼出发就拐了两个抹角,驴车便停了下来。
说不大...也真是...
门就一米来点宽,像嵌在胡同的瓦墙里似的,得一个人一个人地顺溜进去,若两个人想并排进去就窄了。
驴车被车夫牵走了。
崔氏有点不好意思,“...公公说妹子没出过宫门,害怕妹子见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害怕,就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