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膳房,在秦王府,在姑苏城...
含钏一眨眼,眼泪便被薄薄的棉絮吸干净了。
阿蝉半晌没说话,再开口时,声音闷闷的,“...行!到时候,你帮我找个家里有钱的,人俊不俊不打紧,得阔气!能一下子拿出两百三百两银票甩在我爹脸上,从此我跟我爹、我后娘就再无瓜葛了!”
含钏哭着哭着笑起来,“行!我一出去就在各大当铺、银号前蹲着,专门瞅着那种头戴瓜皮帽、身着绫罗衫的少爷...我见着了,我就把他拦下来,问他,你想不想娶个厨子呀?这厨子呀,长得貌美...身量高挑...还有一手烤鸭子的绝活...”
两个姑娘扯东扯西,扯北扯南,隔着窄窄的横栏,一边哭一边聊,聊着聊着又哭起来,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太阳高悬,这是含钏在内膳房的最后一日。
含钏一双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仁儿似的,忙忙碌碌地在膳房跑去跑来,含钏要出宫,膳房的羡多过于妒,酸溜溜的话说了听过便是,明儿个就出去了,谁还把这些无足轻重的话头放心上呀。
午歇回耳房,含钏翻了翻床板,总觉得哪儿不对。
看屋子里的陈设,总感觉像是被人动过。
含钏蹙眉问阿蝉,“...咱们桌上的小水壶,口儿是对着窗口放的吗?”
阿蝉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看看屋子,再打开小木柜子瞅了瞅,没少啥东西,便耸了含钏两下,“疑神疑鬼的!快收拾吧!今儿个早晨四喜尽帮你跑上跑下,盖章子走流程,别到时候文书拿着了,你包袱裹儿还没收拾好!”
含钏想了想,将木匣子从坑里挖出来打开看了看,还好还好,里头的东西都还在。
含钏索性将金簪子揣进内兜里,免得生事儿。
晚膳过了,白爷爷吆喝着内膳房的人置办了一顿涮羊肉,给含钏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