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降临了,大漠的夜是寒冷的,尽管它白天能烤出人的油来。
寒冷的夜呆在车里暖和,可是经过长途跋涉,坐多了车的人都怕了车子了,别说冷,就是冻人也宁可呆在车外,只要不下刀子。
车外连空气都是清新的。
车队旁,一串的灯,跟车队一样长,都是一盏盏的马灯,马灯不怕风,适于户外照明。
每一辆车旁都有人,或成双成对,或三五成群,也有那独自一个的。
护车赶车的人,另外聚成一堆堆,都离坐车的人老远,这是骆三爷的令谕,不许打扰客人,连挨个边儿都不许。
在这时候,夜是宁静的,是欢愉的。
不见那一堆堆的人,或-家老小,或夫妻二人,围在了一起谈笑风生,指麦田,指高梁地,指万里长城,指天下的星斗,有多高兴。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是准煞风景,突然惊叫了一声:“不好了,官……大爷出事了……
惊叫起自第四车,车旁地上爬起个人,是个生意打扮的中年人。”
大伙儿都听见了,有人站了起来。
一条人影腾掠而至,飞快。
是个腰里佩刀的护车汉子,他一到便道:“孙大爷。怎么回事?”
那姓孙的生意人浑身发抖,指着第四车,脸都白了半天才说出话来:“不!不好了,官……官……大……爷……爷死了!”
那护车汉子狸猫般,一弓腰便窜上车,一头钻进了车里。
这时候骆三爷带着其他的人也赶到了,他马上吩咐弟兄们拦住了往这边跑过来的人群。
骆三爷望着那姓孙的生意人道:“孙老爷,怎么回事!”
姓孙的生意人好不容易又别出了一番话。
他说他看大伙儿都在车外欢谈,独不见那位官大爷出来,车里也没灯,打算上车叫他出来,这上车一